河南永城被曝取缔房产中介调查：当地已衍生地下中介市场

近日，因被曝“取缔所有房产中介”，河南永城市陷入舆论漩涡。

对于“取缔市场所有房产中介，以官方平台取代并将收取服务费”的传言，河南永城官方此前回应红星新闻称，网传消息“子虚乌有，捕风捉影”，未取缔所有房产中介，而是打击黑中介。并表示官方在整顿房产中介乱象时，还搭建了房产信息中心这一便民服务平台，所有服务免费。

但这一回应，并未平息舆论。网络上，虽有不少网友痛斥中介乱象，但也有不少网友质疑官方停止年审，让有备案中介到期也成为“黑中介”。另外，官方平台疑似“收费标准”照片曝光，被指垄断中介市场的声音也开始出现。

那么，河南永城市面上到底还有没有房产中介？市场现状如何？连日来，红星新闻记者在永城实地调查发现，全城几乎已找不到一家门头是“房产中介”的店面。但当地多位房产中介业内人士表示，大多数房产中介转入地下，形成了“地下中介黑市”。

↑永城房产信息中心

对此，5月19日，河南永城官方再次回应红星新闻，永城不是取缔而是整顿房产中介，“绝不是为了和中介市场争利”。待规范之后，也肯定会让房产中介回归市场，不会出现官方平台一家独大。

永城市市场监督管理局5月20日表示，发展中介有利于活跃市场，待整顿活动结束后，将积极大力支持依法经营的中介公司，并非取消中介。

①事件缘起

永城取缔所有房产中介？

官方曾回应是“打击黑中介”

5月15日，关于永城市取缔所有房产中介的消息在网上开始热传。

传言称，永城最近取缔了市内所有房产中介公司，市场中介被取缔后，所有房产交易一律在官方平台公开买卖。在官方平台的网站上，卖家可充值50元登记信息，挂上自己的房源信息；买家则可注册搜寻房源，和卖方相约看房。双方意向达成，官方平台收取1%服务费。对此，有网友称“这是开全国先河”，但也有网友表示不解，认为这是行业的“倒退”。

针对这一传言，红星新闻记者此前电话联系永城市住房保障局、网信办及房产信息中心后，官方给出回应：网传信息“子虚乌有，捕风捉影”。

其中，网信办工作人员称，没有网传的50元登记费和1%服务费，官方平台都免费，整顿中介是坚持中央“房子是用来住的，不是用来炒的”，取缔的也是“黑中介”，因为“黑中介”赚差价、搞阴阳合同。

永城市住房保障局下设房产信息中心工作人员表示，网传信息“子虚乌有，捕风捉影”，住房保障部门是在整顿房产中介乱象的同时，搭建了房产信息中心这一便民服务平台，所有服务免费，官方打击的都是有违法行为的黑中介。

↑今日永城报社官方微博5月11日发文称“永城房产信息中心”为免费信息发布平台

红星新闻记者查询发现，永城市委机关报《今日永城》5月15日的报道中称：“随着永城对房地产中介机构集中整治行动的不断深化，从事房地产中介业务的‘黑中介’将从永城房地产市场消失。为维护市民的合法权益，解决二手房买卖和房屋租赁的问题，永城市住房保障局成立了永城房产信息中心，目前已经运行。为更好服务市民，房产信息中心推出‘三个免费’和‘八大保障’服务，‘三个免费’即免费发布信息、免费房源核验、免费资金监管。”

②实地探访

全城几乎无门店打“房产中介”招牌

此前中介门店纷纷“转行”

那么，永城市面上还有房产中介吗？5月15日，永城房产信息中心工作人员在接受红星新闻采访时，未正面回应。随后，红星新闻记者赶赴河南永城，对此进行实地调查。

“都在取缔，现在永城找不到一家打房产中介（招牌）的门店了。”5月16日晚，永城城区某餐馆老板透露，此前附近便有一家房产中介，如今门头换了，不见老板到店。红星新闻记者注意到，该老板所说的门店大门紧锁，门头招牌为“**科技”，玻璃门上残留着“房屋租赁”“按揭贷款”等字样。

永城是个县级市，城区分东西，东城是新区，西城是老城。据当地人士介绍，此前房产中介都开在东城，西城几乎没有。随后两天，通过地图搜索“房产中介”及天眼查查询注册地址，红星新闻记者在永城东城区，逐个寻找此前经营房产中介的20多家门店。

然而，记者走访发现，原来经营房产中介的门店无一家招牌是“房产中介”，这些店“转行”卖起了水果、五金，或打起家政、装饰、物业、抵押贷款等招牌，有的成了茶馆、信息咨询服务部，甚至婚姻介绍所。其中，大部分门店大门紧锁，有些门店开着，但店内人士面对陌生人来访否认从事房产中介。

↑曾经的房产中介门店改为装饰公司，贴出了转让信息

此外，还有部分门店贴出房屋转租信息。一家改为某人力资源服务有限公司的门店玻璃门上，张贴着一张关于“整治房地产‘黑中介’违法违规行为”的通告。

这份2019年8月21日的通告显示，张贴单位为永城市住房保障局，但并未加盖公章。其中提及，为推动该市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，重点整治房地产“黑中介”的八大违法违规行为。包括未取得营业执照、备案证明、游离在监管之外，以及与房地产开发经营单位串通捂盘惜售、炒房卖号，操纵市场价格等。

↑某门店张贴的整治“黑中介”通告

永城房产中介行业多名资深从业者告诉红星新闻，2018年五六月份，永城房管部门停止《房地产经纪机构备案证书》的年审。“房管部门给出的理由是政府领导不让备案，说中介市场乱。新来的不给备案，到期的不给续。”其中一位资深从业者称。

他们介绍，2018年8月，永城官方取缔了67家未备案的“黑中介”，此后永城仅剩下约10家此前备案未到期的房产中介。

《今日永城》2018年12月的报道对此次取缔予以证实。报道称，当年8月20日，永城市委、市政府成立联合执法组，对该市房地产黑中介经营办公场所门店招牌依法实施了强制性拆除，被打击的黑中介机构已被停业关门，此次执法共拆除黑中介机构67家。

永城市住房保障服务中心中介租赁管理办公室主任苗自卫介绍，房地产中介机构必须依法取得营业执照和《房地产经纪机构备案证书》后，方可从事经营活动。

然而，永城多名房产中介资深从业者称，去年五六月，剩余的约10家房产中介备案都到期后，官方在去年8月20日以他们备案到期成“黑中介”为由，拆除了这些房产中介的门头，责令全部关停。自那以后，永城没有一家“合规”的房产中介，全城再也找不到一家打着“房产中介”招牌的门店。

永城广电汉兴网报道称，当时，永城市住房保障局等成立联合执法组，专项整治从事租赁居间业务和托管业务的房地产中介机构等。其中提到，执法组前期排查发现，该市当时有10余家房产中介机构继续违规经营，存在投机炒房等乱象。此次专项整治关停了10家房产中介。

该报道提及的联合执法组下发的整治房地产“黑中介”通告，与红星新闻记者在“某人力资源服务公司”门店发现的通告基本一致。

③衍生怪象

悄悄衍生的“地下中介”：

有的门店变了招牌仍在做房产中介

全城几乎没有“房产中介”门店，是否意味着永城房产中介没有了呢？红星新闻记者调查发现，事实并非如此。

据永城当地人士介绍，他熟知的房产中介虽然门头拆了，店内也不经常来人，但私下仍在做中介。

“现在取缔所有中介，我认为是治标不治本。公司干得好好的，突然不让我干了。”永城一家打着“咨询服务”招牌的门店店长向红星新闻记者坦承，他们还在做房产中介，只是店内再不敢放任何房产中介资料。因为，只要房管部门查到，就会被锁门和罚款。

他还说，自家店的门头招牌2018年下半年就换了，至今已换了六七个。

他口中的正规中介，是原来有门店和营业执照的房产中介，“野中介”则是无公司的个人中介。在他看来，乱炒房的是“野中介”，“这些‘野中介’经常几人凑钱买套房子，然后抬价卖出。”

↑曾经的房产中介门店招牌已是信息咨询服务公司，招牌上仍残留“房屋买卖”字样

“不允许经营房产中介，然后好多中介公司就换了门头招牌，变成装修公司、茶馆、家政，但其实都是干中介的。还有的换到了更偏僻的地方。”他表示，到底有多少中介转入地下，并不清楚，因为同行之间也不再承认自己还在干。“有的公司出去的人，直接转成‘野中介’了。”

“一拨开门店的，相对规矩一些。另一拨是个人，炒房子的。”当地另一位资深从业人员也称，“野中介”炒房居多，每套房子抬价几万是有的。

据永城多位房产中介资深从业者介绍，随着2013年永城开始出现小区住房，当地房产中介逐渐增多。到2018年，房产中介至少四五十家，做得大的一家开10余间门店。中介公司从业人员应该有近千人。至于“野中介”的人数，他们各说不一，有的称自己接触到上百人，有的说多达数百人。

他们也承认，自己还在悄悄做房产中介。对于有多少同行转入地下则说法不一，有的说熟知的还有七八家，有的则说大部分转入了地下，有的则说没法估计，因为在做的也不敢说自己在做。

其中一名资深从业者称，房产中介转入地下也是花样百出，有的挂装修装饰公司、家政或茶馆等招牌；有的则是开了后门，或再租一小院换个地方；还有的将一楼转给他人经营，掩护二楼的隐蔽中介。“现在不敢在门店谈，门店只有业务员用电脑。都是直接去看房，在房子里谈。”

↑曾经的房产中介门店改为装饰公司

在他们看来，取缔所有房产中介，只会让当地房产中介行业越来越乱。“有公司的，违规了可以处理。偷偷摸摸干的，房管部门也没法管理。”有从业者说。

红星新闻记者注意到，在抖音平台上，也有疑似永城中介人员推送各种房源，但记者私信联系对方未获回应。“有‘野中介’发的，也有开公司的中介发的。”有当地从业者称，还有不少人在微信朋友圈推送房源信息，做起中介。

↑永城当地疑似中介人员在抖音上发布房源信息

④业内质疑

当地从业者称官方不再备案

质疑官方平台“搞垄断”

据永城多名房产中介从业者介绍，在去年8月关停最后10家房产中介后，永城市住房保障局仍持续检查，一旦发现有暗地从事房产中介的门店内有相关资料，照样锁门和罚款。因此，也陆续有门店被查。

他们还称，永城开始整治房产中介后，曾有备案的房产中介和房管部门沟通，希望能继续备案，并提出可“定个规矩”，引导房产中介规范化，如发现中介哄抬房价可取消备案，今后永不备案。“但官方答复他们不再备案，称永城以后没有房产中介行业了，要求他们转行。”

“查得严，没人上门店了，都是靠朋友和老客户介绍。”有中介从业者还称，转入地下后，也有房产中介公司业务员在安居客、58同城、赶集网等平台，甚至朋友圈发布房源信息。然而，多名从业者称，今年4月9日，他们接到了永城市住房保障局电话，限他们在4月10日将网络平台发布的所有房源信息撤掉。

↑永城当地有人在朋友圈发布房源信息

5月18日，红星新闻记者在安居客发现，已找不到永城中介在平台上发布的任何二手房房源信息。“4月10日，他们就到店检查，只要查到房产资料，就锁门。”一名资深房产中介从业者称，在那次检查中，有转入地下的房产中介因电脑上查出房源照片而被锁门。

多名从业者还称，此后，永城市住房保障局便在东城区派了约20人，分4个片区排查。

他们还表示，官方认为房产中介存在乱象，抬高了房价。在他们看来，永城房价上涨，有多方面的因素，既有土地供应不足，市场供不应求的原因，还有市场上可流通房源少等因素。“这段时间查得严，中介没有在平台发房源了，但房价照样没下来。”对网传中介囤房、倒卖房号，多名房产中介从业者更是否认,“如果中介有实力囤房，那还干中介干什么？”

“后来，就传出他们要自己干。”一名资深从业者说，4月10日后，永城市住房保障局便推出了房产信息中心这一平台。

当地多名资深从业者认为，官方取缔所有市场中介，自己做“官办中介”，不符合市场规律，也是垄断市场。“他们可以监督，如发现公司有倒卖房号、炒房，关了我接受。”

他们也赞同永城官方整顿房产中介行业，但认为不应采取“一刀切”的形式，而应引导和规范房产中介正规发展。“一个公司一个备案，一个门店一个备案也行，违规了，该怎么处理就处理。”

对于官方此前回应房产信息中心免费服务，据当地多名房产中介从业者提供的“永城房产信息中心收费标准”图片，上面列出了买卖佣金、租赁佣金、贷款服务费、权证代办服务费等多项收费标准。其中，买卖佣金收取买卖双方各0.3%，贷款服务费则收取买方0.5%，权证代办服务费每户收取200元。

这张“收费标准”图片此前被媒体曝出后曾在网上流传，引起不少质疑。有受访者称，这张图片于5月11日拍摄于永城房产信息中心。不过，当地房产中介从业者也表示，目前该中心确实已不收费，“现在虽然不收费，但这说明他们当时是准备收费的，只是媒体报道后，现在估计找不到（收费标准图）了。”

↑有人称，这一“收费标准”此前出现在房产信息中心一楼大厅，但记者探访该中心未曾看到

另外，当地多名业内人士并不看好这个“房产信息中心”这个官方平台。“一套房子成交，中间有很多流程，包括匹配房源、带看、谈价格，后期过户及银行按揭，听起简单，但要做很多事情。‘房产信息中心’做二手房，并没有中介（做得）专业。”有多名从业人员认为，“房产信息中心”服务全城，时间和人手也不够。

⑤官方回应

不是取缔而是整顿

规范后房产中介会回归市场

5月19日15时，红星新闻记者来到永城房产信息中心发现，一楼咨询服务台无人值守，大厅内除了该中心的平台介绍等宣传海报外，房源信息栏尚是空白。现场，记者也没有看到网传的那张“房产信息中心收费标准”。

红星新闻记者注意到，大门入口处的门牌还是“房产超市”，大厅内墙壁上还挂着永城房产超市简介等。据“简介”上的介绍，永城房产超市是永城市房管局（现为永城市住房保障局）推出的房产信息交易平台，经营范围包括二手房中介买卖、租赁、局面服务等，并宣称“买房！卖房！只进永城房产超市”。但其中未提及是否收费等。

↑永城房产信息中心，一楼入口处招牌仍是“房产超市”

来到3楼的房产信息中心，工作人员介绍，他们刚刚运行，还不到一个月，平台都是免费的。

当被问及房源登记、购房咨询等运行情况，工作人员表示，“4月中旬开始筹备，刚刚试运行。”

该工作人员还称，中心只提供买房、卖房服务，采访需问当地宣传部门或者住房保障局。随后，红星新闻记者来到永城市住房保障局，但该局办公室工作人员让记者自行联系永城市委宣传部新闻科。

当天下午，永城市委宣传部相关负责人告诉红星新闻记者，永城不是取缔，而是整顿房产中介，出发点是为了老百姓，因为房产中介存在让老百姓痛斥的怪圈、怪现象。“推出这政策，绝不是为了和中介市场争利。”

该相关负责人称，房产中介市场乱象全国有目共睹，但还没有一个城市把这个市场规范到位。永城是一个新兴城市，中介市场刚起来，还不是很复杂，容易规范。“如果发展壮大以后，就难弄了。所以领导下力气，要整顿规范房地产市场中介。”

“房产中介是大市场，当中猫腻太多了，老百姓从中吃的亏、掏的冤枉钱太多了。”该相关负责人说，中央强调“房子是用来住的，不是用来炒的”，永城是一个新兴小城市，就找到这样一个切入点。

↑永城房产信息中心仍有“房产超市”的简介

针对房产信息中心被质疑垄断经营，上述相关负责人还表示也问过“是否所有房产中介市场就不让人家搞了，还是就房产信息中心一家独大”，得到的回复是坚决不会。“只不过是之前的房产中介没有规范，现在暂停。把所有重新进行规范审批，随后再进行培训，进行统一规定，或者统一纳入一个平台，进行市场化运作。”

“肯定会回归市场，现在是政府主导下的引导，而不是我们全都去做，把市场扰乱了，就没有中介市场了，那也不可能。”她还说，但中介市场不能让它乱，不能没人管，要通过规范陆续放开，还老百姓一个清凉的房产市场中介。“肯定要开放市场，不开放市场，城市也盘不活。”

不过，她也不确定永城市面上是否还有合规中介，她说：“现在刚开始整顿，所有的（房产中介）要重新审核。以前有证照的也不见得很规范。现在规范市场，一个是打击黑中介，另一个就是整顿合规中介的违法行为，它也有很多乱象。”

5月20日18时40分左右，对于网友及行业从业者对此事件的质疑，永城市委宣传部相关工作人员向红星新闻发来该市住房保障、市场监管部门对其中部分质疑点的回应。

回应称，在整顿中，永城市住房保障局发现，黑中介之所以有市场存在，其根本原因是利用房产信息的不对称。为弥补这一缺陷，永城市住房保障局建立了“永城房产信息中心”，该中心为便民服务平台，并不开展经营，此中心曾考虑收取0.3%的服务费用用于平台维护。该市市场监管局、住房保障局根据网民反映，经核查无收费依据，该收费并未予以实施。住房保障局经核查，此费用无政策依据，已予以取消。

永城市市场监督管理局表示，发展中介有利于活跃市场，待整顿活动结束后，将积极大力支持依法经营的中介公司，并非取消中介。我们感谢新闻媒体和广大网民的监督，并将及时发布有关信息，让网民更全面，更准确的了解有关信息。

■律师声音

官方不再给房产中介备案，是否合法合规？

对于永城多名房产中介从业者称，永城开始整治房产中介后，曾有备案的房产中介和房管部门沟通，希望能继续备案。但官方答复他们不再备案，称永城以后没有房产中介行业了，要求他们转行。这是否符合相关法律法规呢？

对此，北京蓝鹏（成都）律师事务所王英占介绍，根据《房地产经纪管理办法》，房产中介实行备案制度，以便于房管部门管理。他认为，这不是审批，房管部门有义务替房产中介备案。房产中介只要符合条件的，房管部门都应该备案。如果房管部门认为房产中介有乱象，查到房产中介有违规违法行为，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，相关法律条款也明确了法律责任。

四川谦亨律师事务所张天鸿律师则分析认为，毫无疑问，如果房产中介在涉及行业中有违法违规行为，房管部门让有关房产中介停业整顿甚至取缔，是符合《房地产经纪管理办法》相应规定的，也是保护了买卖双方的合法权益。但同理而言，如果房产中介不存在违法违规行为，房管部门以停业、不予备案或以其他理由取缔房产中介的，则不但违反《房地产经纪管理办法》的规定，从行政执法角度合法性和合理性来说，也是一种不作为或乱作为的行政行为，应当予以改正。否则，造成的相应损失，房产中介有权向有关部门主张赔偿。

此前报道：河南永城取缔所有房产中介？有中介称办不到资质转行，官方：打击的是黑中介